耶誕倒數

已經多久沒有在平安夜外出呢？粗略算起來，大概也有十五年了罷，年輕時，大時大節當然往街外跑，人到中年，才漸漸明白家的可愛，平安夜本來就應該是一家人相聚的日子，有點像咱們中國人的大年夜，至於上街，除非是子夜彌撒，否則還是可免則免了。

今年平安夜，瞳約了同學要到街上倒數，陳伯只能勸告說這種活動又人擠、又不好玩，但少年心態，又怎會聽得入耳？亦只好無奈地答應了。

是晚，陳伯如常地對著電視新聞節目打盹，看著萬人空巷的尖沙嘴、銅鑼灣和蘭桂坊，大夥兒在子夜來臨時倒數，「…七、六、五、四…」，思緒一下子飛得老遠，新年倒數是洋人傳統（亦只有數十年歷史），而且尚算師出有名，耶誕倒數則未免莫名其妙了。趕潮流，真是一種非理性的行為啊！

由於這是瞳首次夜歸，開始要在家為女兒等門的陳伯，不期然想起「燕詩」來：「當時父母念，今日爾應知…」。倒數已過，依照約定應該到地鐵站去接女兒，為免瞳給朋友取笑，再等了十五分鐘才給他發短訊，然而，電訊網絡異常繁忙，這個短訊竟用了十九分才送到，陳伯估量由蘭桂坊往中環地鐵站，即使路上很擠，也儘夠時間了罷，於是便給他撥電。

現場的情況卻是：大批警察在維持秩序，瞳和同學用了差不多一小時，才通過五分鐘放行一次的人流管制，成功進入地鐵站，再過了四十分鐘，才進得了車廂，這時，我們才不必靠短訊溝通，可以語音對話，疲憊的瞳見到陳伯時，已經過了凌晨二時！

夜歸陳伯倒不擔心，因為香港的地鐵素來治安良好，手機通訊也很方便，只要不出閘，安全可以無虞，陳伯最怕是倒數現場出事，是故當瞳通知說安抵地鐵站時，這次耶誕倒數之行總算是無驚無險了。